当看见自己生长的农村老宅,风化成这个样子后,你有何感想?

2024-10-22 18:00:01 投稿人 : admin 围观 :23 次
当看见自己生长的农村老宅,风化成这个样子后,你有何感想?

随着年龄增长,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。1月13日,回去参加家族一个孙子的婚事,满院子人群中没有了一个叫大伯的人,叔叔婶子也越来越少了。你说咱自己不老行不?

上图这条六尺左右的窄长的小巷子,是这个村庄的中轴线,小巷子串连起两条东西走向窄窄斜斜的街道后,在巷子南端和北段分别向东转弯一仗多远,继续向南向北通向村外。

就如上下图,村中心除了两条街道有一丈多宽,其余的小巷子都是这样,特别窄,还拐弯抹角,就像迷宫一样。这样的小巷子,这么逼仄的宅院早已适应不了村民的生活需要,而这些祖宅寄托了几代人甚至一个家族的情感,很难整合。于是,村民纷纷选择到村外盖房居住。

1966年农历四月初九,我就出生在邯郸东部平原上这个叫军寨的古村落。在这个村庄长到十四岁,这里的一草一木,一砖一瓦深深地刻在了我生命的时光里。

跟少儿时小伙伴一起玩耍,半夜了,还在这窄窄的小巷里疯跑,各家父母会在站在自己家门呼唤着儿子,信号很快传遍了小巷子,我们小伙伴不情愿地回到家里。

因为回到家里,洋油灯熄灭,小院一片漆黑,整个村子就沉浸在黑暗里,天上的星星也倍感孤单。大概是1975年,村里家家户户安上了电灯。电工为防止村民晚上自己更换大灯泡,在灯口上贴了封条。记得当时每个月一家一个灯泡收2毛钱电费。

15瓦的电灯泡照亮了屋里,照亮了整个村庄,大街上也安了几盏路灯,有了光明,我们小伙伴好像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,晚上玩抓特务游戏,不再害怕传说中的妖魔鬼怪。

晚饭后,大人们会蹲在村里各个街口讲述各自经过的或者听到的鬼怪故事。

日月穿梭,时光飞逝,转眼过去半个世纪。当时,谁曾能想到,一个小院住两三家,人头攒动的村中心小巷子,如今只剩下两三户老人。

图片上是家族一位老婶子,看见我在拍照,问是不是要给补贴了?我走到跟前打趣道:婶子,你今天穿着红棉袄,像十八岁呀!婶子笑道:原来是你个孩子……

少年时,一日三次做饭,多数人家在院子里挖的地灶,用的是罗锅;因为没有好柴,全村院子里炊烟袅袅;偶有富足人家,烧火做饭时,传出呼嗒呼嗒的拉风箱声音。

开春,寒意未尽开始,饭时大多数家里的男人们会端着饭碗,蹲着自家街门外面,或者去凑到邻居门前,长长地吸溜一口稀饭,啃一口咸菜,和邻居聊天,吃着说着,嘴不闲。

上图破败的房子,荒芜的院子,就是我出生的地方。

在1966年,铁栅栏位置是大街门。门内是一段五六丈长的东西小过道,过道两侧南北两道街门相对:家族两位二叔,住在过道南边的院子,一个住东屋,一个住西屋,进出和着一道街门;过道北边住了三户:我大伯在西屋,堂屋是家族一位二奶奶,我们家住在两间土坯房小东屋里,三家和着一个巴掌大的小院子,进出一道街门。这一片房子都是外砖内坯的瓦房,唯有我家是土坯墙的平房。

过道东头有二道街门;进街门向北约四五丈,走到顶头,有家族一位四爷居住,堂屋三间,东西屋各两间,三合院格局,院子是砖墁地。四爷一个闺女,五个儿子,最小的儿子比我小三四岁,可我还得叫他小叔;四叔比我大三岁,我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玩耍。四叔喂的小兔下了兔崽子,我要了两只,四叔还帮我挖兔子井,冬天带着我去生产队麦田薅麦青喂兔子。四爷家那个姑姑见我很亲,经常逗我……

6岁那年,我父亲在我大奶奶院子里盖了三间堂屋瓦房。大奶奶只有两个闺女,没有儿子,我父亲负责大奶奶养老送终,大奶奶百年后,老宅归了我父亲。

1971年,我们全家从这个拥挤,但又热闹非凡,烟火气息浓厚的院子里搬到了后小街上。后来二奶奶也搬走,我大伯把西屋拆掉,1973年盖了三间堂屋,就是上图左边坍塌的;右边这座还没坍塌的三间堂屋是家族西院一位大叔的,房山头通往四爷家的小过道还在,可惜墙头倒塌了。

上下图倒塌的房子,是通往四爷家过道东边,这个院子里也是住了三户人家:家族一位爷爷和他两个儿子,两个闺女。这位爷爷的大儿子和我父亲同岁,比我父亲生月小,我叫他叔。这位叔是公社拖拉机站拖拉机手,病逝得比我父亲还早。

在东西南北不过十丈的一片宅基地上,住了九户人家,几十口人。一户平均占宅基地面积十多平方丈,约40平方米。这就是清末一个地主家庭的子孙们,在1970年前后的居住环境。

上溯到1890年光绪年间,我的天祖父是方圆百里闻名的秀才,至今相邻的魏庄村关帝庙碑还在,碑文是天祖父手笔,这也是至今我们家族可查的唯一历史遗迹。

天祖父兄弟三人,还有堂兄弟三人,当时29口人有1000多亩良田,后随着高祖父、曾祖父两代人长大分家。我天祖父兄弟仨在村中轴线小巷子东部居住,称为东三院;小巷子西边居住的天祖父堂兄弟仨,称为西三院。

1981年,因为军寨村四周都是大坑,适应不了村庄发展,我们全家和村里一部分村民,一起搬迁到了八里之外的新村。生产队的地也分了,开始各家各户单干,军寨村成了老家。

随着家族长辈渐渐老去,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。但每回去一次,我都会来我的出生地看看。去年夏秋雨水特多特大,加剧了这片老屋的倒塌进度,荒废的景象令人无限感伤。

少年时一起玩耍的四叔说:有人想把这片老宅整合,可因为涉及家数太多,整合不到一起。

是啊!祖宅不仅仅是一块地,历经沧桑的祖宅送走了一代代长辈,新生了一代代晚辈,这便有了灵魂。从1890年光绪年间,家族29口人,到今天130年时间,发展到约700口人。

这130年中,我们这个家族历经了多少生生死死?历经了多少辛酸苦难?历经多少幸福欢乐?这些,在历史长河里虽然微不足道,但对于我们族人来说,就是大事。

你说:国家,家国能分得开么?

声明:图片是老家老宅实拍,拒绝转载另作他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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